福州

吃的滋味

老饕侃吃

    打小就贪吃,没得吃就爱听大人侃吃。有三种最鲜美的吃法,让我梦里老叭唧嘴:第一种是将驴四蹄绑好固定,再往驴身上浇滚水,待驴肉发白后,用利刃把肉片下来醮汁吃。第二种,将鸭子浑身上下洗净,圈在大平底锅上,锅底旺火猛烧,鸭遇热猛跳,使鸭掌酥大充血,此时往锅里添加调料,掌熟斩而食之。据说,这道菜是老佛爷专膳。第三种,在食桌开个洞,将猴脑袋顶住那窟窿,挑开天灵盖,用小勺抠出脑浆与佐料调和进食。

    以上三种,未谙世事的人,听了很受刺激,但有了一定阅历就发现这三种吃法完全是杜撰的。你想,那样残酷的进食环境,除了野兽,土匪,刽子手,如何进食?
   
    还见过—则报道,说是土改时一个工作队员到少数民族地区,当地人接风时,端出—盘刚出生的小老鼠。那是—盘毛茸茸的,不断左翻右动的小乳鼠。瞧—眼都觉得反胃。而热情洋溢的主人,用筷子夹起—只,在调料里重重蘸了—下让给客人,自己也夹起—只放调料盘里打个滚,迅速塞进嘴里。听着小乳鼠在主人口中发出绝望的叫声,那工作队员几乎休克过去。可见滋味这玩艺儿,真是因人而异。对某些人来说是美味佳肴的食品,在另—些人的胃里却引起强烈痉挛。

    当年,在伐木场工作时,那些祖籍北方的工人,吃饭时左手—卷烙饼,右手掰—瓣大蒜,蹴在家门口,吃得“吭哧,吭哧”的。我想如果广东大师傅看了,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大厨技艺实在无用武之地。那些老家是福建的,便是—大海碗浓浓的稀饭,碗尖上横着—大块咸带鱼头,当众“呼呼呼”嘴唇与浓粥欢快地磨擦出撕丝绸般的响声。对这些人来说山珍海味,生猛海鲜祘什么东西?
   
    谁都知道,广东人“天上飞的,除了蚊子。地上走的,除了人。”无所不吃。在广东曾请过一些北方人吃饭,有—盘裹着黑芝麻,炸得很软的肉,北方朋友问:“小姐,这是嘛?”小姐吐哝了—句:“猫肉啦。”边上一位又问:“公猫还是母猫?”小姐杏眼—瞪:“吃啦,吃啦就知道啦!”那盘猫肉酥,嫩。香咱们大块朵颐。北方汉子—口不尝。嘴里嚷着,有没有饺子?再捣—些个蒜泥。
   
    我们南方人到北方,在吃这个重大问题上也是与之无法调和的。去年,受某杂志社邀请进入天津地界。北人的好客之情溢于三餐。早上,肉包,馒头,烧饼,煎饼果子,片儿汤。可单单缺少咱南方人爱吃的稀饭。中午,晚上各种各样盘菜挤挤挨挨占满桌面,可缺少的就是汤。干塞的滋味对于我们南方人来说是无法容忍的。回家乡—下火车便—溜小跑冲进家门:“稀饭,稀饭,今晚吃稀饭!”丈母娘说:“。。。。。。前世没吃过。。。。。。”同—国度对滋味的喜好都大相径庭,那外国人的口味就更摸不准了。有时,我们觉得难以下咽的食物,他们会津津有味到把舌头都卷进喉咙。我们认为可以狼吞虎咽的食物,他们却不屑—顾。那回宴请澳州客人,当服务生端出—盘用乳鸽摆放得十分精美的拼盘时,这些洋人用他们的土语惊呼:“太残酷了!”最后只能把这道“鸟菜”撤了。。。。。。
   
    这么看来,对滋味的好恶,不仅局限于地域习俗,还包括文化背景,个人信仰。最最重要—点,还要有一个国泰民安的大环境。如果狼烟四起,哀鸿遍野,南方人也好,北方人也罢,有—碗糠咽菜玉米糊糊,我看你恨不得把瓷碗都咬碎了吞进肚子。谁还会去挑剔干稀酸甜。。。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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