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人对大闸蟹是有情结的。打开任何一家上海菜餐厅的菜单,蟹粉菜都会占很大篇幅,从蟹粉鱼翅到蟹粉豆腐再到蟹粉生煎包,都是蟹粉在唱主角。而毛蟹(比较小的大闸蟹都叫毛蟹)炒年糕,又是上海人每家餐桌上的家常菜。上海人吃蟹是不用工具的,只用手和牙,就可以慢慢地啃出大闸蟹身上的每一丝肉。
上等的大闸蟹的最佳吃法还是清蒸,如果用优质的4两以上的大闸蟹去做蟹粉菜或是醉蟹,人们会觉得这是在“暴殄天物”。只有清蒸,才能吃出大闸蟹大、鲜、肥、甘、腥的原味来。
清蒸看似简单,却藏着无数玄机和奥妙。要在煮蟹的水中添加香料,主要是为了去除大闸蟹的寒气。王保和酒家的蟹有不同的煮法,捆蟹用的不是绳子而是从泰国进口的一种香草;蟹不是隔水蒸,而是放在水里煮,水里当然也有他们自家的秘密。
煮好的蟹要趁热吃,先吃容易冷的蟹脚,然后再吃蟹身。蟹腮、心、胃、肠都是大寒之物,不能吃;蟹心极寒,尤其要避之。
大闸蟹是至美之味,细嚼慢咽才有滋味。吃蟹的高手可以不用工具,只用蟹腿尖就能把蟹腿内的肉全剃出来;然后再打开盖来吃,蟹腿尖仍然被当作工具;吃完一只蟹,把壳拼起来还是一只完整的大闸蟹。这种闲情逸致,玩味出上海人对食蟹文化的认同。
吃蟹的工具是在清末时盛行起来的,最多时号称有“蟹八件”,据说当时是苏州女孩出嫁时必备的嫁妆。不过,现在想找齐这八件已不太容易了,连能凑出六七件的都已经不多。
大闸蟹的绝配
吃蟹时非常讲究食物的搭配,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和柿子一起吃,同吃会得胃结石。其他的所有搭配,都是为了缓解大闸蟹的寒性。
绍兴黄酒是吃大闸蟹的绝配,要选择口感清洌、酒质纯净的陈年花雕,最好是5年以上的陈酿。但是不要选择太过香甜浓郁的黄酒,这样会掩盖大闸蟹的鲜美。黄酒不仅可以去寒,而且是饮酒品蟹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主角之一。
蟹料也是各家不同,各有各的独门秘方。蟹醋中加姜末、糖的比例都是非常讲究的,醋以镇江醋为上选,姜则属云南的香气最浓郁。糖的比例,是让人能感觉到甜,舌头又无法捕捉到为最佳。
看似简单的蟹料,却是吃大闸蟹的关键。醋汁既不能破坏大闸蟹的原味,又要在一蘸之间提升鲜美的程度,其间各种味道的均衡只有深谙此道的人才能讲明白。
吃完蟹再来一杯红糖和姜一起煮的姜茶,吃蟹的全部过程才算完成。
一位旅居法国多年的台湾美食家,对中餐和法餐比较后有一个说法:中餐讲究入味,而法餐讲究原味。我很想请他一起来吃一次大闸蟹,看是否可以和法餐的“原味”比个高低?